中国古代的小说带有浓厚的市民文学的色彩。随着小说的发展,另一种具有市民性质的文艺形式——戏曲也跟着产生和发展起来。
北宋的戏曲,主要是一些以歌舞讲唱为主的转踏、大曲、诸宫调和接近于戏剧的傀儡、影戏、杂剧等。到了南宋,才出现了某些具有较完备戏剧形式的戏文——南戏。元、明、清时期,戏剧有了较大的发展,出现了一批如关汉卿、汤显祖、孔尚任那样的专门剧作家和《窦娥冤》、《牡丹亭》、《桃花扇》那样的著名剧作。
戏曲的产生与发展,如同小说的产生与发展一样,始终受到佛教的深刻影响。例如,初期的戏曲就深受佛教歌舞伎乐的影响。佛教原来是不许僧徒观赏听闻歌舞的,怕因此动心乱性。但随着佛教的发展,后来允许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如供养佛、塔时可以使用歌舞伎乐。到了大乘佛教,佛法进一步圆通,歌舞伎乐已不在禁止之列,许多高僧、居士都能出污泥而不染、“行于非道而通达佛道”、“入淫女舍而心不染”,因此,歌舞伎乐常常成为弘扬佛法之助资缘藉。佛教中著名的维摩诘居士就深通伎乐;《华严经》中所写的“善知识”就有伎女。杨衔之的《洛阳伽蓝记》也记载:“至于大斋,常设女乐,歌声绕梁,舞袖徐转,丝管寥亮,谐妙入神。”唐代之寺院,更常成为“戏场”,如宋钱易《南部新书》戊卷上说:“长安戏场,多集于慈恩,小者在青龙,其次荐福、永寿。”密教于此尤甚,以致史料上有“一一歌咏,皆是真言;一一舞戏,无非密印”的记载。佛教的歌舞伎乐,对于中国古代戏曲的产生与发展,曾经起过重要的推动作用。
其次,佛教中的许多故事,常常被引入戏剧,丰富了戏剧的题材。例如,佛教中“目连救母”的故事,自唐之后,由变文而宝卷、戏剧,在民间广泛流传;佛教中的“唐玄奘西天取经”的故事,也常常被编成戏剧,金院本有《唐三藏》,元杂剧有《唐三藏西天取经》、《西游记杂剧》;明代的杂剧、传奇也多有取自佛教的,如《双林坐化》、《哪叱三变》,《观世音修行香山记》、《观世音鱼篮记》等等。戏剧中的有些情节,也取自佛经,如元杂剧的《沙门岛张生煮海》,情节类似于晋译《佛说堕海者著海中经》中所述佛与五百力士入海求珠的故事;李行道的《包侍制智勘灰阑记》所说之二妇人夺子的情节,更与《贤愚经·檀腻鞘品》中的国王断案的故事相仿。另外,古代戏曲中常有关于人鬼、阴阳二界的描写,这也是受到佛教思想影响的结果。例如,南戏的《包侍制判断盆儿鬼》、关汉卿的《包侍制三勘蝴蝶梦》等包公戏,把包公写成通行阴阳二界,为民除害的“包青天”;又如关汉卿的《窦娥冤》,也利用鬼魂做为结构上的一个关键。至于佛教的阴曹地狱,轮回报应的思想,更成为历代戏剧的一个重要内容。
第三,佛教对于戏曲的影响,还表现在佛曲对于戏曲音乐的影响。佛曲是佛教徒在举行宗教仪式时所歌咏的曲调,这种曲凋自曹魏时期的陈思王曹植在东阿县制成鱼山呗后,历代均有所发展,到唐代已有几十种之多。据陈《乐书》记载,当时的“胡曲调”有“普光佛曲”、“弥勒佛曲”、“阿弥陀佛曲”、“观音佛曲”、“烧香佛曲”、“观法会佛曲”等26种曲调。中国的僧徒制造佛曲。自然免不了受中国传统的音乐曲调的影响,但佛曲的广泛流行,又反过来影响了传统的戏曲音乐,我国的许多地方戏曲,至今还带有相当程度的梵呗的痕迹。
此外,在小说戏剧背后,人们还应该进一步看到佛教对于作为二者基础的语言文字的影响。中国古代文字虽源远流长,但到后来,也有不少外来词汇的传入。这些外来词汇与传统的语言相融合,日深月久,逐渐变成日常用语,我们今天通用的许多日常用语,就是源于佛教的,例如世界、实际、觉悟、实相、净土、彼岸、因缘、公案、方便、究竟、烦恼、解脱、众生、平等、唯心、回向、天女散花、 现身说法、天龙八部、口吸西江、井中捞月、一切皆空、隔靴搔痒、拖泥带水、五体投地、三头六臂、六根清净、功德圆满、心猿意马、快马一鞭、骑驴觅驴、冷暖自知、唯我独尊、立地成佛,等等。唐宋之后,许多诗客词人还常常用佛教典故和用语入词入诗,赋予新的含义,使人读来别有情趣,如苏东坡的“溪声尽是广长舌,山色无非清净身”;李商隐的“昔去灵山非拂席,今来沧海欲求珠。楞伽顶上清凉地,善眼仙人忆我无”;黄庭坚的“张子耽酒语蹇吃,闻道颍州又陈州。形模弥勒一布袋,文字江河万古流”。袭自珍的“小别胡天劫外天,生还如证第三禅。台宗悟后无来去,人道苍茫四十年”。等等。
作者:佚名
小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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