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岁老太太看谈恋爱

老太太今年八十五，六了。满脸皱纹，头上的白发稀疏而单薄。牙也掉落没了，显得是个窝窝嘴。老伴死了有二十年了，坟前的树都老高了。老太太显得孤独而寂寞。平时，孙子们不也常回来，儿子，儿媳忙着自己的事。除了三顿饭在一起。其它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。 老太太没事爱搬个凳子到房子后面坐着。这也是以前她老伴爱来的地方。他们住的小区是一个山坡上，盖了三十几幢房子。老太太家就住在最边上的。房后有一片小树林，很安静。吹吹风，晒晒太阳啥的。下边就是个陡陂，长满杂草。有点偏僻。平时，没人来这儿。除了老太太。 有一天，老太太坐着坐着，就打起了盹。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影。老太太打拉着的眼皮都把眼睛给遮住了。老太太揉了揉眼睛，定了定神才看清是两子毛头孩子，一个男的，一个女的，老太太想肯定是山下学院的学生，跑到这里来瞎转悠。他们好像是第一次约会。男的有点羞涩，女的也扭扭捏捏的。男的给女的在地上铺了张纸，让女的坐下。女的才慢溜溜地坐下。男的也坐了下来，中间隔了一点距离。男的松了口气，两个人对着甜甜地笑了。两个人有点陌生，说说停停，不时地仰望着对面的山和高架桥上来回奔驰的汽车。男的会主动找话题跟女的说，女的很腼腆地轻声细语地回答，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。 第二次，男的和女的比老太太来的晚一些，可能是上次背对着，中间也挡着棵大树，没看到老太太。女的望着老太太有点犹豫，男的看老太太闭目养神，就随手拽了一个女的胳膊，意思是没关系。就到了上次坐的地方。这次，他们坐的比上次近了一些。话也多些了。有点志同道合的意思，聊的很融洽。老太太看到他们两人，觉得离的远，茂盛的大柳树垂着满枝牙还有旁边的小树正好像个帘子遮上了几分。老太太如往常一样自得其乐。 接下来的日子，老太太的寂静的画面总有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，他们变得越来越熟悉，话也多了，女的还会主动跟男的搭讪。两个人聊的很投机。没把一旁的老太太放在眼里，可能觉得老太太老了，耳聋了，眼也花了，听不到，也看不到他们吧。老太太也不过一个固有的东西吧。老太太能看到他们，要是仔细听，可能也能听清他们说的一两句话。但没那个兴趣，他们也算安静。老太太没去理会他们。 这个春天显得有点匆忙，天天都是灿烂的太阳。人暖暖的，很安逸。万物疯着长。他们的关系也发展很快。都坐到一起了，肩挨着肩，身子挨着身子。两个人会低着头，谈论着，说笑着。男的会偷偷把手放在女的肩上，女的也无所谓的样子。老太太一转眼就看到了他们，可能是女的穿的衣服有点艳，招眼吧。老太太尽量避开去望那边。 天天都是好天气。有时老太太来的早，有时，老太太午睡过了头，下来时，男的和女的都手拉着手起身要走了。也有正好都在的时候，老太太还是一声不吭。男的跟女的聊的倒欢实， 男的幽默逗的女的咯咯地笑，女的也会和男的打情骂俏的。不知是后来他们声音大了，还是老太太更显得孤单，提起凳子，唉声叹气地上楼了。男的和女的依然浑然不知。 那次之后，老太太下楼都要趴在窗台上看看男的和女的来没来?老太太没看见男的和女的就啪踏啪踏下楼了。刚坐下来，才看到，男的和女的。男的和女的这次坐在柳树下面。刚在相楼上老太太刚只看到了原来他们坐的位置，柳树干挡住了她的视线。近了也好，老太太想也看看男的和女的究竟长什么样?女的长的很清秀，娃娃脸。男的长的也不错，浓眉大眼的，还挺阳光的。女的躺在男的怀里，男的低着头。两人笑眯眯的。可能没看到老太太吧。男的头更低了，要挨着女的了，有要想吻女的意思。女的不好意思了，涨红着脸坐起来，两个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。男的伸手搂住了女的，女的也顺其自然地靠近了男的怀里。男的看前女的粉红粉红的脸，情不自禁地偏着头去吻女的，女的也配合着闭上了眼睛。两个人气喘吁吁激烈地接起了吻，有点忘我的境界。老太太看到眼前这疯狂的场面，使劲迈着不灵便的脚步，上前，用手里的拐杖敲击着地，嚷嚷着说：“去，去，一边亲去。”男的和女的回过神，看到眼前的老太太，尴尬地赶紧站起来，拔腿就跑。 以后的日子里，老太太一个人常常坐在自己的位置四处张望。也会看男的和女的坐的地方，但再也没看到了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了。老太太还是唉声叹气的，显得有些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