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禅者走在一条泥泞的道路。走到一处浅滩时,看见一位美丽的少女在那里踯躅不前。由于她穿着丝绸的罗裾,使她无法跨步走过浅滩。
来吧!小姑娘,我背你过去。师兄说罢,把少女背了起来。
过了浅滩,他把小姑娘放下,然后和师弟继续前进。
师弟跟在师兄后面,一路上心里不悦,但他默不作声。晚上,住到寺院里后,他忍不住了,对师兄说:我们出家人要守戒律,不能亲近女色,你今天为什么要背那个女人过河呢?
呀!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呀!我早就把她放下了,你到现在还挂在心上?
唐代,严阳尊者问赵州禅师:一物不将来时如何?
大意是:在禅修的道路上,我抛弃了一切,下一步怎么做?
赵州禅师答:放下吧。
严阳尊者说,已经两手空空,还要我放下什么?
赵州禅师指示他:放不下,那就把它挑起来!
严阳尊者听到这里,忽然有所领悟。
唐代时,有参学禅法的僧人不远千里,来到河北赵州观音院(今柏林禅寺)。早饭后,他来到赵州禅师身前,向他请教,禅师,我刚刚开始寺院生活,请您指导我什么是禅?
赵州问:你吃粥了吗?
僧人答:吃粥了。
赵州说:那就洗钵去吧!
在赵州禅师话语之中,这位僧人有所省悟。
赵州的洗钵去,指示参禅者要用心体会禅法的奥妙处,必须不离曰常生活。这些曰常的喝茶吃饭,与禅宗的精神没有丝毫的背离。
有好多天,一休和尚独坐参禅,默然不语。师父看出其中玄机,微笑着领他走出寺门。寺外,一片大好的春光。放眼望去,天地间弥漫着清新的空气,半绿的草芽,斜飞的小鸟,动情的小河
一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偷窥师父,师父正在安祥打坐于半山坡上。
一休有些纳闷,不知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过了一个下午,师父起身,没说一句话,打个手势,他把一休领回寺内。
刚入寺门,师父突然跨前一步,轻掩两扇木门,把一休关在寺外。
一休不明白师父的旨意,独坐门外,思悟师父的意思。
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,雾气笼罩了四周的山冈,树林、小溪、连鸟语水声也不再明晰。
这时,师父在寺内朗声叫一休的名字。
一休推开寺门,走了进去。
师父问:外面怎么样?
全黑了。
还有什么吗?
什么也没有了。
不,师父说:外面,清风、绿野,花草,小溪,一切都在。
一休忽然领悟了师父的苦心。
道一十二岁时到南岳衡山,拜怀让禅师为师,出家当了和尚。
一天,怀让禅师看道一整天呆呆地坐在那里参禅,于是便见机施教,问:你整天在这里坐禅,图个什么?
道一说:我想成佛。
怀让禅师拿起一块砖,在道一附近的石头上磨了起来。
道一被这种噪音吵得不能入静,就问:师父,您磨砖作什么呀?
怀让禅师:我磨砖作镜子啊。
道一:磨砖怎么能作镜子呢?
怀让禅师:磨砖不能作镜子,那么坐禅又怎么能成佛呢?
道一: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佛呢?
怀让禅师:这道理就好比有人驾车,如果车子不走了,你是打车呢?还是打牛!
道一沉默,没有回答。
怀让禅师又说:你是学坐禅,还是学坐佛?如果学坐禅,禅并不在于坐卧。如果是学坐佛,佛并没有一定的形状。对于变化不定的事物不应该有所取舍,你如果学坐佛,就是扼杀了佛,如果你执着于坐相,就是背道而行。
道一听了怀让禅师的教诲,如饮醍醐,通身舒畅。
1925年初秋,弘一法师因战事而滞留宁波七塔寺。
一天,他的老友夏丏尊来拜访。他看到弘一法师吃饭时,只有一道咸菜。
夏丏尊不忍地问:难道这咸菜不会太咸吗?
咸有咸的味道。弘一大师回答道。
吃完饭后,弘一大师倒了一杯白开水喝。
夏丏尊又问:没有茶叶吗?怎么涸烩平淡的开水?
弘一大师笑着说:开水虽淡,淡也有淡的味道。
苏东坡在江北瓜州任职时,和一江之隔的金山寺住持佛印祥师是至交,两人经常谈禅论道。
一曰,东坡居士自觉修持有得,即撰诗一道,稽首天中天,毫光照大千,八风吹不动,端坐紫金莲。
诗成后遣书童过江,送给佛印禅师品赏,禅师看后,拿笔批了两个字,即叫书童带回。
苏东坡以为祥师一定是对自己的禅境大表赞赏,急忙打开,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:放屁。
这下东坡居士真是又惊又怒,即刻乘船过江找佛印理论。
船至金山寺,禅师早已在江边等候,苏东坡一见佛印立即怒气冲冲的说:佛印,我们是知交道友,你即使不认同我的修行,我的诗,也不能骂人啊!
禅师大笑说:咦,你不是说八风吹不动吗,怎么一个屁字,就让你过江来了?
苏东坡听后恍然而悟,惭愧不已。
白居易向鸟巢禅师请教:佛法的大意是什么
鸟巢禅师答: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。
白居易鼻孔里哼了一声,说:这个,三岁的小孩也知道这样说。
鸟巢禅师说:虽然三岁的小孩也说得出,但未必八十的老翁能够做到。
白居易心中服膺,便施礼退下了。
佛印禅师与苏东坡同游灵隐寺,来到观音菩萨的像前,佛印禅师合掌礼拜。
忽然,苏东坡问了一个问题,人人皆念观世音菩萨,为何他的手上也和我们一样,挂着一串念珠?观世音菩萨念谁?
佛印禅师:念观世音菩萨。
苏东坡:为何亦念观世音菩萨?
佛印禅师:他比我们更清楚,求人不如求己。
有一天,一位在大学里教授禅学的教授来请教南隐禅师,什么是禅。
南隐禅师以茶相待。他将水注入来宾的杯中。杯子满了,南隐禅师好像没有发觉,他继续往杯子里注水。
望着茶水溢出杯来,满桌都是,教授忙着用纸巾拭水,并对南隐禅师说:杯子满了,茶水已经漫出来了,禅师不要再倒了。
南隐禅师停下来。
你就像这杯子,他微笑着说:你的头脑里装满了你对禅的看法和想法,却来问我。如果你想让我说如何是禅,你得先把自己的杯子空出来啊。
小和尚满怀疑惑地去见师父:师父,您说好人坏人都可以度,问题是坏人已经失去了人的本质,如何算是人呢?既不是人,就不应该度化他。
师父没有立刻作答,只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我,但宇是反写的,如同印章上的文字左右颠倒。,
这是什么?师父问。这是个字。小和尚说:但是写反了! 什么字呢?
我字!
写反了的我宇算不算宇? 师父追问。
不算!
既然不算,你为什么说它是个我字?
算!小和尚立刻改口、。
既算是个宇,你为什么说它反了呢?:, 。
小和尚怔住了,不知怎样作答。
正字是字,反字也是字,你说它是我字,又认得出那是反字,主要是因为你心里认得真正的我字:相反的,如果你原不识字,就算我写反了,你也无法分辨,只怕当人告诉你那是个我字之后,遇到正写的我 宇,你倒要说是写反了师父说,同样的道理,好人是人,坏人也是人,最重要在于你须识得人的本性,于是当你遇到恶人的时候,仍然一眼便能见到他的夭质,并唤出他的本真;本真既明,便不难度化了。
一位禅学大师有一个老是爱抱怨的弟子。有一天,大师派这个弟子去集市买了一袋盐。弟子回来后,大师吩咐他抓一把盐放入一杯水中,然后喝一口。
味道如何?大师问道。
咸得发苦。弟子皱着眉头答道。
随后,大师又带着弟子来到湖边,吩咐他把剩下的盐撒进湖里,然后说道:再尝尝湖水。
弟子弯腰捧起湖水尝了尝。
大师问道:什么味道?
纯净甜美。弟子答道。
尝到咸味了吗?大师又问。
没有。弟子答道。
大师点了点头,微笑着对弟子说道:生命中的痛苦是盐,它的咸淡取决于盛它的容器。
你愿做一杯水,还是一片湖?
道光禅师有一次问大珠慧海禅师道:禅师!您平常用功,是用何心修道?
大珠:老僧无心可用,无道可修。
道光:既然无心可用,无道可修,为什么每天要聚众劝人参禅修道?
大珠:老僧我上无片瓦,下无立锥之地,那有什么地方可以聚众?
道光:事实上你每天聚众论道,难道这不是说法度众?
大珠:请你不要冤枉我,我连话都不会说,如何论道?我连一个人也没有看到,你怎可说我度众呢?
道光:禅师,您这可打妄语了。
大珠:老僧连舌头都没,有如何妄语?
道光:难道器世间,有情世间,你和我的存在,还有参禅说法的事实,都是假的吗?
大珠:都是真的!
道光:既是真的,你为什么都要否定呢?
大珠:假的,要否定;真的也要否定!
道光终于言下大悟。
说到真理,有时要从肯定上去认识的,但有时也可从否定上去认识的。如般若心经云: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受想行识,亦复如是。这就是从肯定中认识人生和世间的;般若心经又云:无眼耳鼻舌身意,无色声香味触法。这就是从否定中认识人生和世间的。大珠慧海禅师否定一切明句文身,不是妄语,因为否定一切,才是肯定一切。
顺宗有一次问佛光如满禅师道:佛从何方来?灭向何方去?既言常住世,佛今在何处?
如满禅师答道:佛从无为来,灭向无为去,法身等虚空,常住无心处;有念归无念,有住归无住,来为众生来,去为众生去;清净真如海,湛然体常住,智者善思惟,更勿生疑虑!
顺宗皇帝不以为然再问:佛向王宫生,灭向双林灭,住世四十九,又言无法说;山河与大海,天地及曰月,时至皆归尽,谁言不生灭?疑情犹若斯,智者善分别。
如满禅师进一步解释道:佛体本无为,迷情妄分别,法身等虚空,未曾有生灭;有缘佛出世,无缘佛入灭,处处化众生,犹如水中月;非常亦非断,非生亦非灭,生亦未曾生,灭亦未曾灭,了见无心处,自然无法说。
顺宗皇帝听后非常欣悦,对禅师益加尊重。
有人常常问道:阿弥陀佛在西方净土,药师佛在东方世界,那么释迦牟尼佛现在又在哪里儿呢?其实释迦牟尼佛正在常寂光土,而常寂光土又在哪里里呢?
这种问题,经禅者答来,就非常活泼,因为有心,看到的是生灭的世界,那是佛的应身;无心,看到的是不生不灭的世界,那才是佛的法身。无心就是禅心,唯有用禅心,才知道佛陀真正在哪里里。
有缘佛出世,无缘佛入灭,灭不是生灭的灭,灭是涅槃境界。在常寂光土则灭除一切烦恼、差别、对待,是绝对解脱快乐的寂灭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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